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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当天我果断离开,女友找不到我后却甩掉竹马在婚礼上崩溃大哭
    发布日期:2025-04-13 10:26    点击次数:191

    就在我大喜之日,我一转身就离开了,而我的女朋友却把小奶狗给甩了,她在婚礼上彻底疯了。

    “爸,这婚我不结了,我得逃。”

    电话那头,田爸爸叹了口气:“你不是已经和白春意商量好婚事了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田展鹤心里一阵阵地痛,但还是强忍着泪水说:“我想明白了,她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田爸爸的声音里带着责备:“以前你田性,非要和白春意在一起。”

    “你明明知道她喜欢的是你哥哥,你们虽然是双胞胎,但性格还是有所不同。”

    “你何必非要当这个替身呢?”

    “再说,你哥哥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你何必这么执着。”

    田妈妈从田爸爸手里接过电话:“回来也好,隔壁的林献云回来了,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和她玩吗?”

    田展鹤和父母通完电话,回到病房,发现病房里挤满了白春意的朋友,气氛热闹非凡。

    大家都带着鲜花和水果来看望受伤的白春意,只有田展鹤空手而来,连瓶水都没买。

    大家听到门响,目光齐刷刷地转向田展鹤。

    有人皱着眉头看着他,心里不满:“你好歹是春意的男朋友,马上就要结婚了,怎么连束花都不买?”

    “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怎么连未来老婆都不关心?”

    田展鹤觉得有些可笑,白春意昏迷了一个星期才醒,这一个星期里他日夜守在床前,大家都看在眼里。

    现在却有人指责他不关心白春意?

    白春意床边坐着一个男人,正细心地给她喂粥。

    那男人看起来很眼熟,好像是公司新签的一个小明星,叫段清舟。

    白春意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到田展鹤空手而来,突然有些生气。

    “你怎么才来看我?”

    田展鹤听到这话,想辩解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没必要辩解了。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病房里的所有人,没有回应白春意的话。

    他拿出白春意的手机,递给离他最近的女孩。

    “我是来给她送手机的。”

    说完,田展鹤干脆地转身离开了病房,没有一丝留恋。

    前段时间,白春意和朋友约好在盘山公路上演秋名山车神。

    出发前,田展鹤多次劝阻,但白春意不耐烦地推开他,说:“这条路我很熟悉,你在终点等我就行。”

    说完,白春意把手机扔给他,在众人的笑声中,和其他人一起骑上机车,一声哨响,七八人齐刷刷地冲了出去。

    不幸的是,白春意在压弯时没控制好,连人带车摔了出去,救护车到达时,她已经昏迷了。

    在她昏迷期间,田展鹤日夜守在她的床前。

    直到白春意的手机充满电开机的那一刻,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发消息的是她的好朋友王清言。

    “你到底什么时候和田展鹤坦白你把他当替身这件事?这样一直骗下去不太好吧?”

    白春意喜欢田展鹤的哥哥,这件事在圈子里人尽皆知,田展鹤也知道。

    田展年出国后,田展鹤加入了白春意的公司,成为了她的得力助手。

    那时,田展鹤发现白春意每周都会买机票飞往田展年所在的国家。

    直到一年后,白春意突然失魂落魄地回国,她走到田展鹤的工位前,俯下身子问他:“你喜欢我吗?”

    田展鹤慌乱地移开视线,心跳如雷,他看着白春意的脸,狠狠地点了点头。

    白春意扯了扯嘴角,看着田展鹤的脸失了神,一声汽车的鸣笛把她惊醒,她向田展鹤伸出手:“我们在一起吧?”

    不久后,父母打来电话,电话里的二老声泪俱下地告诉他一个消息。

    田展年离世了。

    他在国外遭遇飞车党抢劫,死死抓住不放,结果被在地上拖了三四十米,当场丧命。

    当视频传到田展鹤手机时,他手抖着点开。

    视频一开始是警车呼啸而过,追逐逃逸的飞车党。

    紧接着,画面突然切换,警笛声变成了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然后镜头对准了地上的长长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田家处理完田展年的后事后,白春意表现得若无其事,照常吃饭睡觉。

    大家都说,田展年离开白春意出国那天,白春意就已经放下他了。

    这个传言连田展鹤都信以为真。

    但田展鹤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哥哥。

    他握着白春意的手机,手不由自主地收紧,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两人的聊天界面。

    一段让人心痛的聊天记录映入眼帘。

    王清言:虽然我对田展鹤没好感,但你这样做不地道。

    白春意:哪里不地道了?是田展鹤自己要跟着我,我又没求他。

    王清言:田展年生前最疼他这个弟弟,你这样玩弄田展鹤的感情,田展年知道了,他不会原谅你的。

    白春意:人死不能复生,田展年不会知道的,而且,我和田展鹤结婚,只是因为他长得像田展年。

    王清言没有再回复,过了许久,就在白春意出事前几分钟,王清言又发来消息。

    那一刻,田展鹤才明白,白春意从未忘记过自己的哥哥。

    白春意答应和他结婚,只是因为他长得像田展年。

    田展鹤回到公司,同事们纷纷围上来,好奇地问他和白春意打算在哪里举行婚礼。

    田展鹤勉强挤出笑容:“可能要推迟了,她现在情况不太好,医生说需要静养。”

    围观的人有些失望,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离年末只剩两周,两周时间足够他完成所有计划。

    他提交了辞职报告给人事部,人事部的同事疑惑地接过他手中的辞呈。

    同事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笑:“田助理,白总不让搞办公室恋情的规定,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田展鹤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同事话中的含义。

    他正想解释,同事笑着在辞职报告上盖了章:“结婚后别忘了跟白总提携我们一下。”

    田展鹤想解释的话被堵在了嘴边,只能咽回去。

    他离开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从同事手中接过辞职报告,走向白春意的办公室。

    当轻飘飘的辞职报告放在白春意办公桌上的那一刻,田展鹤发现所有的悲伤似乎在看到那些短信时就已经耗尽。

    他走出办公室,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和白春意共事三年的地方。

    许多美好的回忆在他脑海中一幕幕闪过,如同走马灯般迅速。

    医院里,白春意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田展鹤回来。

    她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想给田展鹤打电话,却又看到了微信软件右上角的小红点。

    她看到王清言的回复,立刻把要找田展鹤的事抛到了脑后。

    田展鹤回到两人住的别墅,开始收拾这些年来放在这里的所有东西。

    情侣牙刷、情侣拖鞋、情侣睡衣……

    在收拾东西时,他的手肘不小心碰倒了床头柜上的相框。

    相框落地,发出一声闷响,防尘的玻璃片碎裂,里面不合尺寸的照片也掉了出来。

    他转身去拿扫把清理时,余光瞥见碎玻璃下的照片,似乎不止一张。

    田展鹤的心脏突然一紧,似乎已经猜到了结果。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地面上的碎玻璃片,移开了碍事的相框,两张照片赫然映入眼帘。

    当他轻轻翻转照片,意外发现,他和白春意的合影背后,竟然还藏着一张哥哥大学时代的照片。

    田展鹤举起两张照片,透过头顶刺目的光线,将它们叠加,哥哥的面容取代了他的位置。

    在这一刻,他意识到,白春意当初目光所及,并非自己。

    那年冬天的初雪,拍照时,田展鹤看到照片后有些不悦:“你看我的眼神都不对,我蹲得腿都麻了,你的目光却飘向了上方。”

    白春意却盯着相机里的照片发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笑着说:“是这样吗?那我们再拍一张吧?”

    田展鹤坐在地上,此刻,即使双手掌心被玻璃碎片刺入,也毫无痛感。

    他曾以为,至少有那么一刻,白春意是喜欢他的。

    然而,没想到连那一瞬间,她的目光所及,也不是自己。

    不远处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试图站起身,但手上的剧痛让他迅速清醒。

    他艰难地站起身,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王清言,她周围环境嘈杂,田展鹤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只能隐约听到几个词,拼凑起来大概是,白春意坚持要出院,为了给今天那个小明星庆生。

    听到这里,他烦躁地抽了几张纸巾擦去手上的血迹。

    “随她去吧,她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谁也劝不动。”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田展鹤很快意识到,这又是一场考验。

    这些年来,他在白春意的世界里,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男友。

    白春意喜欢测试田展鹤对她的真心,看到他为她担忧的样子,白春意很是享受。

    现在田展鹤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长得太像哥哥了。

    因为白春意看到他为她伤心落泪,为她焦急时,她仿佛感受到了田展年对她的担忧。

    但这种无聊且低劣的游戏,田展鹤不想再参与了。

    王清言一时也被他的话震惊,为难地看向病床上的白春意。

    白春意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不来就算了,我们自己玩。”

    这话一出,病房里除了王清言外,其他人都欢呼起来。

    王清言还想对电话说些什么,却发现电话不知何时已被挂断。

    婚礼已经过去半年,白春意和田展鹤至今没有写喜帖,没有发喜糖,没有选婚纱,没有定场地。

    王清言不禁为田展鹤感到一丝悲哀。

    田展鹤找出医药箱,自己消毒,自己清理手上的伤口。

    期间,他拨通了搬家公司的电话。

    搬家公司的效率很高,十几人迅速将所有物品分类打包,三小时后,田展鹤的所有物品都已装车。

    田展鹤在手机上输入一个地址:“车上的所有东西,都送到这个地址。”

    搬家公司离开后,田展鹤拿起自己收拾好的行李箱,走到院子里。

    他删除了自己的指纹,将钥匙放在院子的地毯下。

    一切完成后,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

    雪花落在田展鹤的风衣上,很快化作了晶莹的水珠。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三个字。

    白春意。

    瞧见那三个字,他心里一惊。

    相恋三年,白春意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在微信上发几个字,简洁明了。

    经过一番纠结,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老地方,赶紧过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耐烦,好像已经认定了田展鹤会去,就像以前一样。

    田展鹤试图推辞:“算了,今天身体不适,喝不了酒。”

    对方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变得柔和:“不是要你喝酒,只是在这里遇到了几个老总,想和你聊聊之前跟进的项目。”

    这个理由让人难以拒绝,尽管田展鹤已经离职,但那个项目即将完成,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成功,成功后还能按照合同分得红利。

    面对赚钱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说不?

    他迅速打车前往目的地。

    门一推开,还没等他开口,一团黏糊糊的奶油就被人从门后甩到了他的脸上。

    随即,耳边响起了众人的哄笑,KTV里的音乐震耳欲聋,有人放起了礼炮,兴奋的尖叫声和礼炮声在田展鹤耳边轰鸣。

    短暂的愣神后,田展鹤意识到自己又被戏弄了。

    他慢慢伸手抹去脸上的奶油,正要发火,却看到段清舟捧着一块蛋糕向他走来。

    段清舟把蛋糕递到他面前:“展鹤哥,今天是我生日,奶油弄在脸上是我每年生日的传统,希望你不要介意。”

    段清舟脸上洋溢着得意,将这种恶作剧巧妙地转化为娱乐,如果田展鹤现在发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都会指责他不懂得开玩笑,破坏了大家的气氛。

    田展鹤的目光扫过包厢里的每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沾有奶油,连白春意也不例外。

    只有自己的脸上一片白花花,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田展鹤顶着一脸的奶油,转头看向坐在包厢中央一言不发的女人。

    “人呢?”

    白春意挑了挑眉,脸上的疑惑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什么人?”

    田展鹤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友好,有戏谑,有厌恶,有嘲笑。

    他终于明白了,因为自己今天没有心甘情愿地扮演小丑,所以白春意用了其他手段让他变成了小丑。

    田展鹤转身离开,走到最近的洗手间清理脸上的奶油。

    但当他打开水龙头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还缠着今天自己包扎的绷带。

    看到绷带上的奶油和渗出的血迹交织在一起,他突然感到全身无力。

    他站在镜子前,用尽最后一丝耐心解开了手上的绷带。

    冰冷的水触碰到他的手时,他所有的耐心都耗尽了,不顾一切地揉搓着自己的手,不顾手上的伤口。

    痛也好,他要用这份痛让自己彻底清醒。

    白春意坐在包厢里,心神不宁。

    旁边的人递给她一杯酒,她烦躁地推开。

    王清言坐在她身边,看穿了她的心思。

    “去追田展鹤,把他叫回来,至少道个歉。”

    白春意冷笑一声,压下心中的烦躁说:“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

    “是他迟到了,合作方哪有那个耐心等他,如果不是我,这笔生意能谈成吗?”

    “他不感激就算了,还敢给我脸色看。”

    王清言无言以对,但还是继续劝说:“可是田展鹤也不知道你帮他谈成了生意啊,他一进门就被奶油糊了脸,还耐心地问你合作方去了哪里,你倒好,还装出一副戏弄人的样子。”

    “谁不生气啊?”

    白春意难得听进去王清言的话,她别扭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拿起桌上的手机往外走。

    出门前,她还不忘给自己找个借口:“我去外面透透气。”

    白春意在找到田展鹤时,他正向工作人员借了个吹风机。

    他用水冲掉了头发上的奶油,但一时半会儿干不了,外面天寒地冻的,一出去头发就会冻成冰柱。

    田展鹤的余光瞥见了白春意,但他装作没看见。

    只是站在镜子前,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白春意看着田展鹤倔强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好像变了。

    她回忆起过去,田展鹤在外受人轻视时,总是默默伤心。

    但现在,他只是平静地整理自己的情绪和衣着,没有生气。

    她大步走上前,踮起脚尖从田展鹤手中接过吹风机。

    田展鹤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然后躲开了她的手:“不用了,已经快吹干了。”

    白春意把吹风机抢了回来,微凉的指尖碰到田展鹤时,田展鹤下意识地避开。

    白春意觉得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田展鹤有些不自然地说:“没怎么,只是有点痒。”

    白春意难得主动解释:“这个小明星是我爸塞进来的,他生日,我总得做点什么。”

    田展鹤低声嗯了一声,在白春意看来,这是表示理解的意思。

    白春意站久了,腿有点隐隐作痛,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说:“还有,婚礼的事,是我疏忽了。”

    “喜帖喜糖我早就找了工厂打样,我们的婚服,我也请了国外著名的设计师设计,他后天就能到。”

    “你觉得,还有什么缺的吗?”

    她说话时,目光紧紧盯着镜子里的田展鹤,希望从他脸上看到期待的神色。

    但田展鹤听到这些只是有些头疼。

    这个婚,在白春意一次又一次的推脱,一次又一次的不在意里,他早就不想结了。

    所以他打算逃婚,让白春意成为A市的笑柄。

    想到这,田展鹤笑出了声:“没有缺的,你看着安排就好。”

    白春意看到他终于笑了,于是点了点头。

    突然,白春意感觉到手上沾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手指微微松开吹风机时,发现手掌上有些血迹。

    她思考了一瞬,然后不着痕迹地看向田展鹤的手。

    他的手被水泡得有些发白,但手掌里却布满了鲜血,此时手掌上的鲜血正顺着手指尖滑落,最终滴在地上。

    她把吹风机放在洗手台上,声音有些迟疑:“你的手”

    田展鹤回过神,从镜子里,他看到白春意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眼神,似乎是有些心疼。

    他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而已。”

    白春意闻言,语气也有些不在意:“以后切水果这种事就让佣人做就行。”

    白春意不知道,佣人早就被田展鹤遣散了,有些佣人手脚不干净。

    他们趁着田展鹤在医院照顾白春意的时候,从家里偷了不少东西。

    如果不是田展鹤回家拿东西的时候发现他们鬼鬼祟祟,神情飘忽不定,恐怕整个家早就被搬空了。

    “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伤口吧。”

    田展鹤正要拒绝,身后便传来了王清言的着急的呼喊。

    两人回头,只见王清言气喘吁吁地站在不远处,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春意,段清舟他他”

    白春意连忙开口询问:“他怎么了?”

    王清言咽了一口唾沫后,勉强能清楚说出过程:“他和包厢里的其他人起了冲突,谁都劝不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白春意闻言,没有一丝犹豫地转身朝着包厢的方向迅速跑去。

    王清言刚想离开,田展鹤出声叫住了她。

    他的声音低沉得没有田何温度:“王清言,我想知道,段清舟和白春意的关系。”

    王清言驻足,迟迟未转身。

    过了好一会儿,王清言长叹一声,缓缓转过身来,与田展鹤对视,说:“他们两个,应该算是兄妹关系。”

    “二十多年前,段家破产了,段清舟就一直住在白家,和白春意以兄妹相称。”

    “但我们都能看得出来,段清舟对白春意有感情。”

    “他之前一直在海外发展,听说春意出事了,就急忙赶回来。”

    “在白叔叔的安排下,段清舟签约了白家的娱乐公司,有了白家的庇护,他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听到这些,田展鹤明白了很多事情。

    怪不得段清舟能在白春意病床前肆无忌惮地喂她喝粥。

    怪不得段清舟能在众人面前让人把奶油抹在自己脸上。

    怪不得一向有洁癖的白春意能容忍段清舟把奶油抹在自己脸上而不发火。

    原来这些都是白春意默许的。

    处理完段清舟的事情后,白春意才突然想起被自己晾在一旁的田展鹤。

    她拿起旁边的外套准备离开,却被段清舟一把抓住手腕,抬头一看,段清舟似乎有些话想说又没说。

    “春意姐,我回国后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住得不太习惯。”

    “我想搬回家住。”

    白春意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随意地点了点头:“你要是真想回去住,我让人把备用钥匙给你。”

    “但是,我和田展鹤要结婚了,如果你看中了什么房子,我给你买下来,就当是给你的新年红包。”

    段清舟听到这话有些不悦,但他知道,现在急于表现只会适得其反,只能勉强答应。

    田展鹤接到白春意的电话时,刚在酒店安顿好行李。

    电话那头的白春意语气有些急促:“你去哪了?”

    田展鹤不慌不忙地避开了她的问题:“怎么了?”

    那边沉默了一秒,然后说:“我今天可以出院了,你来接我?”

    田展鹤爽快地答应了:“可以。”

    挂断电话后,田展鹤打车去了医院。

    收拾完所有东西后,白春意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和田展鹤站在医院门口吹着冷风。

    白春意疑惑地问他:“你没开车来?”

    田展鹤点了点头,然后准备拿出手机在软件上叫车。

    让他意外的是,白春意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发脾气,只是耐心地站在他身边等车。

    回到家时,白春意像往常一样等着田展鹤开门,等了很久,田展鹤也只是站在原地没有田何动作。

    白春意看着田展鹤,他立刻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出门太急,钥匙忘带了。”

    白春意没有怀疑,大概在她看来,田展鹤就是这样一个容易丢三落四的人。

    一进家门,白春意就觉得这个家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但又说不上来。

    最后,她环顾四周后看向田展鹤:“家里的佣人呢?”

    田展鹤把白春意的行李放到客厅里:“偷东西,被我发现后解雇了。”

    白春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手脚不干净的解雇就解雇了,我们再招人就是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田展鹤离门最近,他大步走到门前,打开门后,七八个行李箱映入眼帘。

    段清舟越过站在门后帮他开门的田展鹤,直接走向坐在沙发上的白春意:“春意姐,你怎么出院了没叫我去接你啊?”

    白春意笑着转移了话题:“公司给你安排的那部戏,你有认真看剧本吗?”

    “给你做配的那些都是娱乐圈的流量小生,就看你的表现了。”

    段清舟一改今天下午在包厢里和他见面时随和的形象,此时坐在沙发上傲娇地抬头。

    “我就知道白叔对我最好了!我一回国,白叔叔就把公司最好的资源给我。”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白叔叔的期望的!”

    门外的寒风呼啸,田展鹤站在门口看着客厅里其乐融融的两人,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局外人。

    白春意拉着田展鹤的手,第一次回到老家,提出要结婚,这主意是田展鹤硬逼她提的。

    话音刚落,白叔叔立刻站出来,坚决反对。

    “你打算在田家栽多少跟头才肯罢休?跟我们白家比,田家差远了!”

    “这桩婚事,我不同意!永远都不会同意!”

    白阿姨泪眼婆娑,质问道:“你们田家到底对我儿子施了什么魔法!一个哥哥走了,又来一个弟弟!”

    原本温馨的团圆饭,变得四分五裂。

    白春意回到家,看到田展鹤满脸愧疚,冷笑道:“好好的一顿饭被你逼成这样,你满意了吧?”

    没过几天,白春意约上好友去盘山公路飙车,结果那天,白春意出事了。

    在抢救室外,白叔叔和白阿姨哭得撕心裂肺,嘴里不断念叨,只要白春意平安,她想怎样就怎样。

    田展鹤收起思绪,看着闲聊的两人,开口道:“我先走了。”

    白春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忽略了田展鹤。

    她站起来,挡住田展鹤的去路:“你要去哪儿?我们不是一直住在一起的吗?”

    田展鹤轻轻拍了拍白春意的头,笑着说:“我们还没结婚,怎么能住在一起呢?这不是让人说闲话吗?”

    白春意还想争辩,却被身后的段清舟打断:“春意姐,我觉得他说得对,你也不想让他成为圈子里的笑柄吧?”

    田展鹤的目光越过白春意,落在段清舟身上,看着他得意的笑容,田展鹤觉得有些幼稚。

    白春意最终没有再留田展鹤。

    第二天,第三天,田展鹤都如约来到白春意家,一起看婚纱样板。

    喜帖一张张送到亲朋好友手中,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白春意的心完全安定下来。

    而且她发现,最近的田展鹤似乎比以往更温和,更懂得包容她,顺从她的喜好。

    这让她对未来的婚后生活也生出几分期待。

    很快就到了婚礼当天,总是缠着白春意不放的段清舟今天突然没了动静。

    白春意发了很多消息,都石沉大海,对方连一条消息都没有回复。

    她有些心神不宁地拿着手机,对上田展鹤的视线,她解释道。

    “段清舟接了一部古装剧,很忙,听说还有威亚的戏份,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他都一上午没回我消息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白春意不停地打段清舟的电话,忙得很,甚至没空抬头正眼瞧一瞧她的新郎。

    田展鹤并不在意段清舟如何,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欲望。

    距离婚礼开始只剩两个小时的时间了,此刻他满心都是自己的逃婚计划。

    等中午宾客们进场,人多起来之后,他就可以借着人群的掩护离开了。

    “你说什么?!”

    白春意着急的声音响起,唤回田展鹤的思绪。

    她刚才的话一语成谶,段清舟真的出事了。

    他剧组的导演给白春意打来电话,说他吊威亚时出了意外。

    电话挂断,白春意一把攥住了田展鹤的手,她红着眼眶,声音急促:“抱歉展鹤,段清舟在剧组出意外了,我得去找他!”

    田展鹤问:“现在?”

    白春意毫不犹豫地说:“现在。”

    “对不起我们的婚礼先推迟吧?”

    白春意说完,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又连忙找补:“最迟傍晚,我一定回来!”

    “展鹤,你等着我好不好?”

    这下连人群的掩护都不需要了,白春意要跑,他求之不得。

    “好。”

    田展鹤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连白春意都觉得自己耳朵听错了。

    他答应得如此轻易,如此爽快,没有一丁点的为难。

    田展鹤已经变成了她期待中的模样,这令她忍不住暗喜。

    他们会成为一对人人艳羡的夫妻的,现在的白春意无比坚信这一点。

    “那我走了。”

    白春意提着婚纱裙摆急匆匆地往外走。

    离开酒店前,她顿足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新郎还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西装革履十分养眼。

    田展鹤会等他回来的。

    白春意的车驶离后,田展鹤趁乱躲进换衣间换上常服,拖着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大步离开了婚礼现场。

    两个小时后,婚礼并未按时开始,宾客们在酒店里乱成一团。

    新郎新娘都不在,婚礼是推迟了?还是取消了?没人告诉他们答案。

    与此同时,田展鹤已经站在了机场的廊桥上,最后回望这个城市。

    他扔掉了手机卡,扔掉了一切不属于他的东西。

    随后毅然决然的走进机舱里,不会再回一次头。

    一离开婚礼现场,白春意就立刻联系了家里的私人医生,让他火速赶往段清舟所在的位置。

    一路上,她的心情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起伏不定,内心的焦虑让她感到极度痛苦。

    当白春意到达现场时,私人医生也刚好到达。

    段清舟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私人医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去,想要给他做个检查,但段清舟突然捂着头,尖叫着挣扎起来。

    周围的人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白春意推开人群,走到段清舟面前。段清舟仿佛突然回过神来,紧紧抓住白春意的手,不肯放开。

    白春意心里还惦记着被自己丢下的田展鹤,但她还是耐心地哄着眼前的男人:“清舟,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好吗?”

    段清舟听到这话,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眼神游离地看向别处:“我的腿有点疼,可能受伤了。”

    白春意点了点头,示意站在段清舟身后的医生上前。

    然而,医生的手还没碰到段清舟的腿,他就猛地往后缩。

    医生无奈地说:“我们只是做个常规检查,不会痛的。”

    “如果真的受伤了,你这样会耽误最佳治疗时机,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看到段清舟这么不配合,白春意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她的耐心也快耗尽,对着段清舟吼道:“段清舟!不要再拖延时间了,配合医生的工作!”

    白春意的吼声在片场回荡,如同狂风暴雨般震撼着每一个人。导演见状,拿着大喇叭疏散片场里的所有人。

    段清舟被白春意这一吼吓呆了,愣在原地许久。他害怕激怒白春意,只能伸出腿让医生检查。

    医生检查一番后,并没有在段清舟身上发现田何伤口。

    白春意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种低劣的谎言欺骗了,气得火冒三丈。只要她一想到今天田展鹤的宽容大度,她的内心就如火烧一般。

    她没有时间和眼前人计较这么多,转身朝车子走去。

    段清舟见状,急忙追上前,挽着白春意的手:“春意姐,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结婚后就忘了我这个弟弟,没想到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看到白春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段清舟继续说:“附近新开了一家餐馆,你陪我去吃顿饭吧。”

    话音未落,白春意猛地甩开段清舟挽着她的手:“滚!”

    段清舟的重心都压在白春意身上,此时被甩开,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后倒去。

    白春意的声音冰冷又嫌恶,看向段清舟的眼神也逐渐憎恶起来。

    “今天我结婚,你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把我骗过来,居心何在?”

    “我说过,就算我结了婚,你也依旧是我弟弟,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段清舟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向白春意。

    他僵在原地,想张口解释些什么,却发现根本没有能够狡辩的话术。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春意的车子远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白春意坐在车上,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田展鹤时,一条电话便打了进来。

    是白春意的爸爸。

    电话接通后,白成德劈头盖脸的责骂便把白春意震慑在原地。

    “你今天去哪了!”

    “好好的婚礼弄成这样,你们到底要闹什么花招!是不是想气死我!”

    白春意心里明白自己理亏,说话时声音都有点磕巴:“我这出了点问题,所以婚礼得推迟。”

    电话另一端的白成德气得眼冒金星,在电话里对白春意大发雷霆。

    话音刚落,车子已经稳稳停在了婚礼现场。

    白成德在电话那头仍旧不肯罢休,白春意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她推开车门,提着婚纱裙摆,几乎是小跑着冲向婚礼现场。

    她带着一丝希望推开婚礼的大门,里面空荡荡的,早上布置好的场地现在一片漆黑,只有地上散落的装饰物随着她开门的风飘扬。

    她掏出手机,找到田展鹤的号码,拨打过去,耳边只传来冷冰冰的机械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她不死心地重拨了好几次,结果还是一样,无法接通。

    她挂断电话,打开微信,连续给田展鹤发了好几条语音。

    “展鹤,你是不是生气了?”

    “今天的确是我做得太过分,我向你道歉。”

    “能不能回我个消息或者电话?”

    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一向秒回的田展鹤竟然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

    她压下心中的不安,觉得田展鹤只是在生她的气,所以跟她冷战。

    白春意给人事部的员工打电话,让她联系田展鹤。

    同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困惑:“白总,田助理早就离职了,您不知道吗?”

    白春意呼吸一滞,手里的手机不自觉地握紧:“你说什么?离职了?怎么可能!”

    同事的声音更加困惑:“公司规定不允许办公室恋情,所以田助理主动离职了。”

    白春意挂断电话,急忙往楼下冲去,她不相信田展鹤会离职,她要去公司查个清楚。

    到了公司,白春意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满怀希望地看向屏幕,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段清舟的名字。

    看到是段清舟的来电,她把手机扔给了身后的谢秘书。

    谢秘书心领神会,接通后,公事公办地告诉段清舟,白春意正忙。

    白春意打开田展鹤的办公室,发现里面关于他的东西已经搬空,连一支笔都没留下。

    她仍旧不愿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踉跄着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门一开,白春意一眼就看到了办公桌上的辞职信。

    她看了看右下角的日期,确实是半个鹤前,段清舟生日那天盖的章。

    一瞬间,她回想起今天早上,田展鹤答应婚礼延期时的表情,没有一丝抱怨,没有一丝犹豫,细细想来,她甚至能感觉到一丝期待。

    接着,白春意又想到,家里关于他的东西一夜之间全部清空,连一条领带都没留下。

    虽然田展鹤解释说,结婚前住在一起会招人闲话。

    但他们已经同居两年半了,这个解释现在看来十分牵强。

    可她当时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白春意急忙拿起桌上的辞职信,手腕微微翻转,看到辞职信后面写着几个字。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田展鹤的笔迹。

    分手吧,白春意。

    这六个大字就像一把把弯刀,心脏不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闷痛。

    事到如今,她依旧自欺欺人地不相信田展鹤会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

    她拿着公司大门外快步走去,却在拐角处与拿着刚冲泡好的热咖啡的员工撞了个满怀。

    滚烫的咖啡洒在了价格昂贵的婚纱上,员工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白总。”

    白春意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脚下的步伐越走越快,甚至最后不顾形象地在公司跑了起来。

    回到家,她试图在偌大的别墅里找到一丝关于田展鹤留下的痕迹。

    她翻遍了别墅的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就连沙发底下都没放过。

    可惜的是,她一无所获。

    田展鹤没有留下一点线索,摆明了是要和她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在她即将崩溃之际,依稀想起,田展鹤曾经坚定地说过,如果这个城市不是他的归宿,他会毫不犹豫地回到自己的家乡。

    白春意一刻也等不了,立即买了最近的一趟飞往S市的航班。

    从A市飞往S市的路途可不短,田展鹤搭乘的航班还经历了几轮或大或小的气流震荡。

    由于天气状况,飞机只得紧急降落在另一个城市。

    等到天气转好,飞机才重新升空。

    这场意外让原本打算好好休息的田展鹤感到相当烦躁。

    当飞机最终抵达S市时,已是第二天深夜十点。

    刚踏出机场,他便一眼认出了在接机区等候的父母。

    在寒风中,他们紧紧相依,彼此取暖,尽管年过半百,他们的爱情依旧未被日常琐事所磨灭。

    他紧了紧自己的大衣,向父母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母亲不停地询问他在A市的情况,田展鹤只是笑着回应说自己一切都好。

    白春意这个名字,似乎已被所有人遗忘。

    在车上,田展鹤的银行卡突然收到了一笔款项。

    他仔细查看了汇款账户,隐约记得这是白春意公司的账号。

    但他已经离职,这笔钱数额巨大,不可能是工资。

    他反复思考,却始终想不通这笔钱的来源,最后决定装作不知情。

    车子刚停稳,院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

    站在屋内的女人面带微笑,美丽的杏眼闪烁着光芒,腰间系着不合身的围裙,手里拿着炒菜的铲子。

    看到田展鹤手中的行李箱,林献云急忙放下铲子,出来帮他拿行李。

    面对这个多年未见,已有些陌生的面孔,田展鹤在风中愣住了。

    回过神来,他不动声色地拉回自己的箱子,用行动拒绝了对方的帮助。

    “谢谢,我自己来。”

    一进门,他还没放下手中的箱子,就听到几声熟悉的声音:“小展,这些年有没有想念林阿姨啊。”

    田展鹤惊讶地抬头,看到林献云的母亲正朝他走来。

    小时候,为了赚更多的钱,田父田母经常不在家。

    虽然家里请了保姆,但保姆贪心,经常从买菜钱中贪污大半。

    田展鹤和弟弟田展年的一日三餐几乎不见油水,每天都饿得饥肠辘辘。

    直到有一天,红烧小排的香味再次飘进了田家。

    饿得眼冒金星的田展鹤带着自己的小碗敲响了邻居的门。

    门一开,小小的田展鹤咽了咽口水,端起手中的小碗,小心翼翼地问:“阿姨,可以给我们一点肉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林阿姨依旧温婉如初,田展鹤上前几步,拥抱她:“想,特别想吃阿姨做的红烧小排。”

    在场的众人都笑了起来,田父招呼大家坐下,最后一道菜上桌后,大家开始用餐。

    田展鹤在飞机上没休息好,加上转机和气流颠簸,感到筋疲力尽。

    他只想快点吃完饭,然后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但饭桌上的气氛却逐渐转向他最不想面对的话题——催婚。

    他快速吃完,刚放下碗筷想要离开,就看到林父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小展在A市这几年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

    田展鹤被逮个正着,只能无奈地点头:“有,但人家没看上我。”

    田母和田父交换了一个眼神,也开始劝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二十八了,过完年就二十九了,是时候找个对象结婚了。”

    田展鹤低头敷衍地应着,心里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好在林献云及时解围,他才得以脱身。

    午夜钟声响起,众人散去后,田母坐在他身边,试探性地问:“你对林献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田展鹤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出了他这些年疏远林献云的真正原因:“她喜欢的也不是我,是我哥。”

    一说到田展年,两位老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忧郁,他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触碰了关于哥哥的敏感话题,心中不免感到自责。

    自从哥哥离世后,他鲜少回家。

    他明白,自己的面容会勾起父母对已故哥哥的回忆。

    躺在床上,田展鹤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已成年,不再适合与父母同住,至少,他需要拥有一套自己的住所。

    这些年在A市,他跟随白春意赚了不少钱,积蓄足够在S市市中心全款购买一套四百平米的复式大平层。

    田父田母对他的决定并无异议,甚至愿意拿出自己的积蓄来帮助他装修。

    田展鹤明白父母的好意,但他现在完全有能力承担装修费用,因此他婉言谢绝了。

    看房过程十分顺利,田展鹤对这里的地理位置非常满意,每当夜幕降临,落地窗外的江景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购房的所有手续很快就办妥了,接下来就是寻找装修公司了。

    田展鹤回到家时,发现家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豪车。

    车子引擎还在运转,车窗玻璃的隐私性极强,他无法看到车内的人是谁。

    这辆车挡住了他的回家之路,他按了按喇叭,但那辆车毫无反应。

    他今天心情不错,因为买了新房,面对这种无理的司机,他并没有感到烦躁,只是解开安全带,下车提醒对方挪车。

    他伸手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位年近五十的大叔。

    “大叔,您的车能往前挪挪吗?您挡住我家门口了。”

    司机显得有些为难,他看了看后排:“我只是司机,您还是和我们老板谈谈吧。”

    话音刚落,后排车窗也降了下来。

    田展鹤退后几步,正要开口,却看到了白春意那张熟悉的面孔。

    白春意的出现让他所有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他没想到白春意会追到这里来。

    他站在原地,语气逐渐变得冷淡:“请挪一下车,谢谢。”

    白春意似乎没料到他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一时语塞:“展鹤,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我们不是说好只是婚礼延期吗?”

    田展鹤不想回应她,见白春意没有挪车的意图,便拿出手机联系物业。

    白春意下车,抓住他的手腕,声音柔和:“别闹脾气了,跟我回去吧?”

    白春意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可能是感冒了,S市的温度比A市低十度左右,她不适应也是情理之中。

    田展鹤听到物业说马上派人来处理后,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白春意,一字一句,认真地告诉她:“我们没有领证,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既然分手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前田,我们就应该像死了一样,不要再打扰对方的生活。”

    白春意似乎听不进去他的话,固执地追问:“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上次我叫你去谈单子的事?其实那个单子我已经帮你谈好了,钱也已经走完流程打进你的账户里了,我当时只是想……”

    田展鹤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那笔莫名其妙的转账是怎么回事。

    他挣脱白春意的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腕,冷声道:“哦,是吗,那我还得感谢白总帮我谈成了一个大单。”

    白春意还想说些什么,但物业已经带着挪车工具来到她面前。

    田展鹤没有继续和她说话的意愿,转头对物业说:“这个人不是别墅区的业主,记住她的脸,别再让她进来了。”

    物业微微颔首,紧接着迈步向前,与白春意攀谈起来。

    田展鹤转过身,坐进车内,不久后,白春意也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向前驶去,最终消失在田展鹤的视线之外。

    当他们回到家中,田母显得有些尴尬,走上前问道:“刚才门外那个,是白春意吧?她在外面等了好几个小时呢。”

    田展鹤脱下外套的动作一滞,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对,是她。”

    田父面露不悦,用脚轻踢地上摆放的烟酒、茶叶和珍贵补品:“竟然追到家里来了。”

    田展鹤看着客厅里堆满的珍贵补品,感到一阵头痛:“是白春意送的?爸妈,你们怎么能收她的东西呢,这下更说不清楚了。”

    田母此刻也显得有些忧虑:“我们也不想收,但她硬要给,邻居们都看着,她一个女孩子,我们总不能不给她面子。”

    田展鹤立刻掏出手机,在小程序上下单了一个快递上门取件的服务。

    他心想,直接还给白春意,她大概不会接受,不如寄到她的公司,让谢秘书代收。

    快递小哥动作迅速,大家把东西装上车后,快递小哥拿出手机开始操作。

    “是到付还是?”

    田展鹤毫不犹豫地回答:“到付。”

    快递小哥离开后,田展鹤正准备回屋,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来。

    恰好隔壁的林献云开门出来,手里提着几盒年货,向田展鹤走来。

    林献云背对着白春意,笑着举起手中的年货:“快过年了,这是我和我妈一起挑的,有伯父喜欢的茶叶,有伯母常用的护肤品,还有你爱的……”

    “展鹤,她是谁?”

    一声急促的询问打断了林献云的话。

    田展鹤的目光越过林献云,落在白春意身上。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神迷离,嘴唇干裂,都在暗示着白春意生病了。

    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很少生病,一旦生病,必定非常难受。

    林献云注意到了白春意的不适,好心地伸出手想要扶她,却被白春意推开。

    即使林献云脾气再好,遇到白春意这样不讲理的,也感到心里不痛快。

    田展鹤走到两人中间,隔开了他们。

    他看着白春意,尽管她已经非常难受,却还是硬撑着不去医院就诊。

    他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语气冷淡:“如果不想死,就叫你的司机送你去医院。”

    “如果想死,别死在我家门口,麻烦你往西边走二十公里,那边有个墓地。”

    说完,他没有丝毫犹豫,带着送礼的林献云进了屋。

    但还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两人同时回头,看到刚才还在硬撑的白春意此时倒在雪地上,昏迷不醒。

    最终,田展鹤和林献云还是把白春意送到了医院。

    医生给白春意量了体温后,眉头紧锁:“三十九度九,差点就烧傻了。”

    “怎么不早点来医院?”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回答:“路边遇到的,我们不认识她。”

    医生的眉头这才放松,开了药后让护士给白春意打针。

    白春意还没醒,田展鹤也不想和她有田何瓜葛,于是从她口袋里拿出手机,给王清言打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王清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散:“喂?追夫之路还顺利吗?田展鹤的爸妈有没有把你赶出来?”

    田展鹤轻轻地应了一声:“不清楚,我当时不在家。”

    突然间,周围一片死寂,若非手机屏幕上显示通话仍在继续,田展鹤差点以为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对方沉默良久,田展鹤忍不住打破了这片寂静:“白春意病了,住院了,你能不能来把她接回A市?我把医院地址发给你。”

    王清言仿佛突然回过神来,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什么?住院了?怎么会这样,你们和好了吗?”

    王清言话还没说完,田展鹤就按下了挂断键。

    田展鹤打开微信,意外地发现白春意把他以前的微信号设为了置顶。

    他突然想起,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缠着白春意要她把他的微信号置顶。

    当时白春意被他缠得不耐烦,皱着眉头对他说:“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置顶?我从不置顶田何人。”

    看着她眼中的认真和不耐烦,田展鹤后来再也没提过置顶的事。

    他低头看着屏幕上的消息:“你不要我了吗?”显然是白春意发来的。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寻找着王清言的聊天窗口。

    就在他准备点击发送键的那一刻,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巧的是,田展鹤的手不小心点到了绿色的接通键,而不是发送键。

    屏幕上的备注让他眼前一黑——段清舟。

    电话那头焦急地喊了好几声白春意的名字,田展鹤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真相。

    他对电话那头喊道:“别喊了,白春意病了,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对了,如果你有空,欢迎你和王清言一起来S市接她回家。”

    这话一出口,电话那头的人立刻沉默了。

    今天的人似乎都特别喜欢沉默,好像沉默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田展鹤干脆地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白春意身边,一直沉默的林献云突然开口。

    “她是白春意吧?”

    田展鹤点了点头,她一点也不意外林献云会知道他的名字。

    当初她们两人追田展年追得轰轰烈烈,白春意更是每周都买机票两地往返。

    田展年和林献云虽然不是一起出国的,但田展年的朋友圈里时不时就会出现和林献云的合照,以白春意大小姐的脾气,她们应该不止见过面,可能还打过架。

    有一次,白春意从国外回来,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虽然都不是严重的伤,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总是让人起疑。

    当时他只是一个助理,老板的事情不宜多问,只是按照谢秘书的吩咐去买了一些药膏回来给白春意擦脸。

    为了这件事,白春意没少被白成德批评,连带着可怜的谢秘书也一起被牵连。

    他们回到家后,田展鹤站在家门口慢慢停下了脚步。

    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应该跟林献云说清楚。

    林献云站在他身边,看到田展鹤推门的动作停下来,一时有些困惑。

    他转过身,视线与林献云的视线交汇。

    “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说清楚。”

    林献云微微低头,静静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田展鹤深吸一口气:“如果你和白春意一样,把我当成我哥的替身,那么,这场无聊的游戏现在就可以结束了。”

    “我不是谁的替代品,我只是田展鹤。”

    “我没有我哥那么优秀可以出国深造,永远都不缺追求者,我是一个很平凡的人,我的生活也不需要那么精彩。”

    林献云听后,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就是因为这个?”

    田展鹤不知可否,这个念头在他心中缠绕已久,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坦白。

    但林献云的反应实在有些奇怪,她似乎没有被人揭穿小心思后的尴尬,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的目光静静地落在田展鹤身上,眼底笑意明显:“田展鹤,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谁的替身。”

    “因为我喜欢的就是你。”

    林献云似乎觉得这番话能够打动田展鹤,谁知田展鹤听了之后,立刻像被激怒的猫一样朝她吼道:“别骗人了!”

    田展鹤没有给林献云田何辩解的机会,他用力推开花园的栅栏,将林献云隔在外面后反手关上栅栏,没有回头看林献云一眼。

    林献云站在原地,看着田展鹤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有些发愣。

    接下来的几日,田展鹤一直宅在家里,未曾踏出家门半步。

    白春意也仿佛人间蒸发,估计是跟随王清言返回了A市。

    自从田展鹤和林献云坦诚相对后,林献云就再也没有踏足过他的家门。

    田展鹤的父亲终于按捺不住,他轻抿一口茶,目光转向正专注看电视、手握遥控器的田展鹤。

    “你对林献云真的没兴趣吗?”

    “你可得知道,小云可是抢手货,公司里追求她的年轻才俊多得很,我们现在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别错失良机。”

    田展鹤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显得有些敷衍。

    田父和田母交换了一个眼神,田母拿着一叠资料走到他身边:“小展,今天你赵阿姨给我们看了几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女孩资料。”

    “妈已经帮你筛选过了,都是些好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伴侣了。”

    “你总不能因为白春意这棵树,就放弃整片森林吧?”

    这些话,田展鹤这几天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为了避免再听到类似的唠叨,他从田母手中接过那些资料,装模作样地看了几分钟后,答应了下来:“行行行,我明天就去相亲,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看到事情终于有了进展,两位老人多日的忧虑终于烟消云散。

    第二天,田展鹤出门时,恰巧遇到了急匆匆的林阿姨。

    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后,田展鹤问道:“阿姨,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呢?”

    林阿姨略显苦恼地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袋:“小云开会急需的文件忘在家里了,我得给她送去。”

    田展鹤点了点头:“那我不耽误您了。”

    林阿姨正要拉开车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她转头问田展鹤:“小展啊,你现在要去哪里?阿姨这几天腿有点不舒服,开车可能不太方便。”

    说着,她还故意弯腰揉了揉膝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田展鹤看了看手机上的导航:“我要去振江大道的香树咖啡厅。”

    林阿姨嘴角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她急忙又弯下身子揉着腿:“哎,这个咖啡厅正好在小云公司楼下,要不你帮阿姨送去吧。”

    对于林阿姨的请求,田展鹤找不到田何拒绝的理由。

    他接过林阿姨手中的文件,没有丝毫耽搁,立刻驾车前往林献云的公司楼下。

    他从未去过林献云的公司,也不知道她的办公室在哪一层,犹豫之际,他走向了前台。

    “你好,麻烦把这个文件交给林献云。”

    前台的工作人员接过文件,看到文件右上角的特殊标记后,表情立刻变得有些惊讶。

    “方便留下您的名字和电话吗?”

    田展鹤没有多想,在递来的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号码,然后将笔递了回去。

    当他到达咖啡厅时,田展鹤迟到了三分钟。

    他自觉理亏,所以在落座前一直在解释原因并诚恳道歉:“不好意思,今天路上出了点意外,所以迟到了几分钟。”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看起来似乎很不耐烦:“行了行了,客套话就别说了,有车吗,什么车?有房吗,多少平?在什么地段?恋爱史有几条,学历多高?家里存款有多少?每个月工资多少?”

    “哦对,最重要的是,我妈腿脚不方便,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时照顾,所以我并不打算去工作,跟我结婚之后你每个月的工资必须上交,每个月家里的开销不能低于五千。”

    “当然,我要照顾我妈,所以洗衣做饭带孩子这些事情不可能让我一个女人去做。”

    田展鹤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遍面前这个看起来温柔娴静的女人,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在这里得到了验证。

    他不得不打断面前这个奇葩的女人,他拿出手机翻了翻今早拍照的资料:“停停停,这位苏女士,我们好像还没到那一步,而且我也没说要娶你吧?”

    面前的女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她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小香风外套:“怎么?我家条件你看不上?不是我说,你们这些男人自己没本事,还有脸嫌弃我?”

    “我翻过你的档案,没车没房,跟父母住一块儿,听说在A市混了好几年啥也没捞着,灰头土脸地逃回S市,现在在家躺着啃老,我说的对不?”

    “就你这条件,还想一步登天?”

    说话间,对方唾沫横飞,田展鹤不得不起身躲避她的口水攻击。

    田展鹤差点被眼前这位奇葩女士气笑了:“你这大厦躲风了吧?家里没镜子总有尿吧?你的尿是哑光的吗?”

    她想走,身后的女人却追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你这个啃老族还有脸骂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婚后指不定就爬到我头上来了!”

    那人说着,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一副要教训人的样子。

    田展鹤侧身躲开了那个女人,没想到女人自己脚下一滑,摔向了旁边的桌子。

    桌上的小食蘸料被她打翻,米白色的外套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酱料,看起来十分滑稽。

    田展鹤没理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大步朝着门口走去,却没想到跟门口要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熟悉的玫瑰香味混合着医院的消毒水味,他诧异的低头,却不偏不倚的撞进了白春意的眸光里。

    白春意原先暗淡的眸光在看到田展鹤的一瞬间瞬间亮起,还没给她说话的时间,身后忽然冲出一个满身酱料的女人。

    女人的目光凶狠的盯着田展鹤,嘴里骂着些不干不净的词语,甚至还伸出手要将田展鹤拽回去,白春意反应迅速挡在田展鹤身前。

    白春意的嗓音还带着些病气,但听起来震慑力十足:“有什么话,跟我说。”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田展鹤回头,看到了不远处朝这边狂奔而来的王清言和段清舟,他们身后还跟着十多个保镖。

    那女人比白春意矮一截,从气势上就输了一大半,她看了看白春意,又看了看白春意身后的田展鹤,讥讽的开口:“原来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啊,难怪没工作。”

    “这小白脸弄得我衣服上全是这些东西,我这新买衣服,一千多块呢!我要求十倍赔偿!”

    那女人喊得架势十足,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称呼,白春意的眸光冷冷的看向她:“你叫他什么?”

    女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依旧大声的叫嚣道:“我和小白脸之间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别以为我怕你”

    白春意的巴掌在那人还没说完便甩了上去,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田展鹤见状,立即和赶来的王清言连忙将二人拉开,白春意本就大病初愈,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没恢复好,即便是有身高优势,也难免吃亏。

    王清言站在二人中间当和事佬:“别打架啊,有话好好说”

    跟在王清言身后的段清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一旁心疼的直跺脚。

    “春意姐!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看到白春意手上的擦伤,他再也忍不住回过头来指责田展鹤。

    “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要走就走干净点!别玩那些欲情故纵的低俗把戏!”

    田展鹤是今天这件事情的导火索,此时肯定不能拍拍屁股走人,他想处理事情,但是段清舟的叫声实在烦人。

    他眼神划过一丝烦躁:“哭哭哭,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在哭?你还有别的用处吗?”

    “哦对,你当然还有别的用处,比如,喜欢当小三。”

    段清舟听到那两个字后,脸色变得有些惨白,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恨意。

    田展鹤无心管他,视线落在此时坐在地上捂着脸的女人。

    对上田展鹤的视线,女人下意识的瑟缩一下,看来真是被白春意打怕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女人:“衣服的钱,我可以原价赔偿,前提是,你向我道歉。”

    “如果你非要坚持十倍赔偿,那我们还是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

    那个女人不是一个傻子,大概也猜到了白春意的身份并不普通,不是达官显贵就是谁家的大小姐,但无论是哪一个,她都惹不起。

    所以,她捂着脸站起身,别扭的跟田展鹤道歉:“对不起。”

    虽然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歉意,但田展鹤不在意。

    微信转账成功后,女人心满意足的一瘸一拐的朝着咖啡店外走去。

    田展鹤此时才回头,重新看向白春意。

    王清言意识到此时该给二人留下空间,识趣的带着段清舟离开,只是段清舟离开前,目光怨毒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田展。

    鹤刚刚二人打架的过程中,咖啡厅外的盆景和一些装饰也被损毁,店员此时正打电话通知店长来清点损失。

    他们二人好像从来没有这样面对面的聊过天,田展鹤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空气静默了许久,最终由于田展鹤打破这份平静。

    “你身上没有伤吧”

    白春意压制住心底的激动,面上平淡的摇了摇头:“没有。”

    她顿了顿,随后试探的开口:“那个女的是谁?”

    田展鹤毫不避讳的告诉她:“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

    白春意紧闭双唇,眉头微皱,显露出内心的不安。

    田展鹤迟疑了许久,最终决定向白春意坦白,他不慎将相框摔碎了。

    但他并未提及自己瞥见的田展年的照片。

    白春意过了一会儿才回想起田展鹤所指的相框,正要点头表示无妨,却突然想起相框后藏有另一张照片。

    她是个机智的人,只需一点线索,就能揭开许多被刻意隐藏的秘密。

    她立刻明白了田展鹤为何离去。

    因为田展鹤发现了自己将他视作替代品,而真正的对象,竟是她的亲哥哥。

    站在田展鹤的立场,这无疑是件令人悲哀的事。

    “对不起。”

    或许是白春意的道歉来得突然。

    田展鹤听后愣了一下,随后释然地笑了:“没事,都过去了。”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咖啡店老板急匆匆地走来。

    王清言挡住了走向白春意的店长,大方地掏出手机。

    白春意明白,若想挽回这段关系,她必须采取行动。

    于是她注视着田展鹤,极其认真地说:“展鹤,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

    “我以前错了,错得离谱,我想弥补这段关系。”

    田展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低头,显得释然。

    “不必了,白春意。”

    “其实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互不打扰,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

    话音刚落,田展鹤就看到林献云站在门口。

    她看起来不像是来喝咖啡的,更像是特意来找人的。

    林献云的目光在咖啡店内扫视一圈,当她的目光落在田展鹤身上时,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坚定地朝田展鹤走去。

    “我忙完了,我们回家吧?”

    她说话的语气自然,仿佛田展鹤是特意在此等她。

    田展鹤本就无意久留,随即起身。

    看到白春意眼眶微红,欲言又止的样子,田展鹤还是向她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

    白春意不舍地点了点头,艰难地发出声音:“好。”

    田展鹤走到车旁,准备开车门时,瞥见林献云跟在他身后,不禁好奇:“你没开车来?”

    林献云摇了摇头:“我的车今早出了点状况,保险公司拿去修了。”

    “你不会这么狠心,把我丢在路边吧?”

    毕竟他们是邻居,如果真的把她丢下,面对林母也不好交代。

    他把车钥匙扔给林献云,然后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你来开车。”

    林献云接过钥匙,兴高采烈地跑向驾驶座:“好。”

    在车里,林献云试探性地问:“听说你今天去相亲了?”

    想起那个奇怪的女人,田展鹤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对,相亲了。”

    “还顺利吗?”

    “顺利,太顺利了,顺利到打起来了。”

    “也不知道我妈从哪儿找来的怪人,还说筛选过,真是信了她的邪。”

    听到田展鹤不停地抱怨这次相亲的不顺利,林献云的表情微微变化,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

    到家后,林献云向她伸出手。

    田展鹤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这么久了,我们还没加微信呢。”

    林献云说话时尾音拖长,听起来有点撒娇的味道。

    这下,田展鹤也不好拒绝,两人交换了微信后各自回家。

    田展鹤回家后躺在沙发上放空,田父田母听到楼下的动静,立刻关心地来到田展鹤身边询问今天的相亲情况。

    听到对方如此不讲理,田母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田展鹤盯着资料上的大头贴,疑惑地问:“这怎么可能弄错?这不就是她本人吗?”

    田妈妈感到有些尴尬,连忙递给他另一份资料:“得了得了,别提那个奇怪的女孩了,你瞧瞧这个,有车有房,还是海外回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田爸爸和田妈妈轮流上阵,每天都在翻阅那堆厚厚的相亲资料。

    转眼间,田展鹤二十九岁的生日即将到来,就在除夕的前一天。

    在S市,除了父母和林家人,他没有其他熟人。

    而且林献云几天前就出差了,要大张旗鼓地办生日派对确实有些困难。

    于是,他决定把那天当作最普通的日子。

    只是当他出门时,他看到白春意不知何时已站在他家门口。

    其实白春意已经等了很久,手里的蛋糕是田展鹤在A市时最喜欢的那家店的。

    为了保持蛋糕的新鲜和口感与A市一致,白春意不惜重金请来了那家店的烘焙师到S市。

    看到田展鹤出来的那一刻,她向他挥手:“展鹤,生日快乐!”

    田展鹤看着她手里的蛋糕,一时有些发愣。

    他从未想过白春意会为他庆祝生日。

    以前,白春意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白春意面露难色地说她要出差,不能和他一起过生日。

    第二年,白春意喝酒喝到胃出血进了医院,田展鹤的生日那天在医院陪她度过。

    第三年,她终于为田展鹤订了一个蛋糕,但蛋糕上的名字却写错了,写成了他哥哥的名字。

    那也是田展鹤第一次和她发生争执。

    从那以后,田展鹤开始怀疑她是否还对哥哥念念不忘。

    但这个小小的怀疑很快就被白春意诚恳的道歉所平息。

    总之,在过去的三年里,他们从未好好地一起庆祝过生日。

    白春意还站在门口,寒风让她的脸有些疼痛,但她依然没有放弃,她在等待田展鹤的回应。

    田展鹤把手插进口袋,看着白春意真诚的眼神,心中叹了口气,然后向她走去。

    “你怎么来了?”

    白春意把蛋糕递到他面前:“我来给你过生日。”

    “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蛋糕,我还预订了市中心那家餐厅的包厢。”

    田展鹤打断她:“走吧。”

    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说清楚,白春意是个固执的人,对于某些事情,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家餐厅的菜其实并不好吃,只是因为环境不错,服务周到,位置又在S市的中心,所以价格不菲。

    两人刚坐下,虽然摆盘精美但味道平淡的菜肴就被陆续端上。

    田展鹤的目的不是来吃饭,他也没有打算动筷子。

    白春意打开蛋糕盒,点燃了配套的蜡烛。

    田展鹤低头看着蛋糕上的名字,这次名字写对了,但他已经没有了那时的心情。

    白春意起身想开灯,被田展鹤阻止了。

    “你知道我刚才许了什么愿吗?”

    白春意在黑暗中摇头,然后意识到田展鹤看不见,她老实回答:“不知道。”

    “我许愿,我们之间再也不要见面了。”

    田展鹤的嗓音轻柔得如同一片羽毛掠过白春意的心田,然而他的话语却如同重锤一般,让她难以承受。

    她刚想开口,却被田展鹤抢先一步。

    “白春意,先别说话,听我说。”

    “我们同龄,在大学相遇时,我一眼就看中了你。”

    “但我看着你为我哥付出一切,我心里明白,我不能和我哥争。”

    “所以,我隐藏了这份感情,从未向他人透露过我对你的喜欢。”

    “后来,我哥出国了,我也毕业了,我以为你会随他一起离开,但你没有。”

    “我从我哥那里得知,你们因为出国的事大吵一架,几乎到了绝交的地步。”

    “知道你选择留下后,我为了加入你的公司,全力以赴地通过了三轮面试,击败了许多竞争者。”

    “当我站在你面前成为你的助手时,我发现你依然无法忘记我哥,你的办公桌抽屉里满是国际航班的登机牌,休息室里摆满了你想送给我哥的礼物。”

    “我想,这份爱情可能真的不属于我,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

    “你来到我的工位前,问我是否愿意和你在一起,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但当你一次又一次不耐烦地推开我时,我明白了,那不是爱,是厌恶。”

    “我以为我的真诚能够感动你,没想到你却把我当作我哥的替身。”

    “白春意,你让我成了对我哥不忠的人。”

    白春意的胸口仿佛被重击,那一刻,她几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她从未从田展鹤的角度考虑过这些问题,回想起这些年,田展鹤的一次次忍让,她只感到心如刀割。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既挫败又悔恨:“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田展鹤在黑暗中站起身:“我该走了。”

    他还没走几步,紧闭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屋内的灯光瞬间亮起,刺眼的光线让田展鹤有些睁不开眼。

    “田展鹤!你算什么东西!”

    “白春意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在装什么清高?”

    一道愤怒的女声从门口传来,田展鹤很快认出了这个说话的女人。

    段清舟生日那天,就是这个女人把奶油砸在他脸上,事后还嬉皮笑脸地看着他。

    段清舟从那人身后走出来,靠在门框边冷笑道:“是啊,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材料的塑料袋,这么能装。”

    白春意向他们厉声呵斥:“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等等。”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田展鹤拿起金属刀将桌上的蛋糕切成了几块。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双手拿着两块蛋糕走向他们。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今天我生日,请你们吃蛋糕。”

    女人疑惑的目光逐渐变成了不屑:“哟,还挺懂规矩。”

    话音未落,田展鹤便将手中的蛋糕狠狠地砸向两人的脸。

    奶油粘在他们脸上,田展鹤咧嘴笑道:“你们不会介意吧?哎呀,都怪我,没提前跟你们打招呼。”

    “说真的,把蛋糕上的奶油抹在脸上,是我每年生日的老规矩,希望你们别介意哦!”他模仿着段清舟当年的玩笑语气,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面前的两人。

    段清舟呆立当场,似乎没料到田展鹤会用这种方式来反击。

    那女人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在她动手的一刹那,白春意挡在了田展鹤前面。

    白春意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别闹了,这是你们欠他的。”

    那女人不服气地盯着白春意,但因为白春意的面子,不敢再多言,只能狠狠地瞪了田展鹤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段清舟见女人离开,知道自己留下只会引来更多的嘲笑,于是二话不说,跟着女人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白春意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包:“我送你回去吧。”

    田展鹤没有拒绝,因为他是搭车来的。

    到家后,两人相对无言。

    田展鹤解开安全带,下车前,他看着白春意那双深色的眼睛说:“白春意,你回A市吧,别再来了。”

    白春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跟在她身后三年的男人。

    她看着田展鹤,眼眶渐渐湿润:“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田展鹤点了点头,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白春意哽咽的声音。

    可能是听错了吧,像白春意这样骄傲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为他流泪。

    除夕夜。

    吃完年夜饭,田展鹤正帮母亲收拾碗筷,门外传来了林献云的喊声。

    透过窗户,他看到门外的林献云,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手里拿着一把烟花向他挥了挥。

    “展鹤,出来一起放烟花吧!”

    田展鹤本想拒绝,但田父劝他:“去吧,一年也就这几天能热闹。”

    两人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这里没什么人,很安静。

    田展鹤其实不喜欢放烟花。

    小时候,他和田展年一起去江边放烟花,有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男孩特别喜欢往别人身上扔烟花。

    那个男孩会指着被烟花吓得惊慌失措的人哈哈大笑。

    田展鹤的运气一直不太好,他不幸成了那个男孩下一个捉弄的目标。

    当烟花在他身边炸开的那一刻,他惊慌失措地跑开,却被那个男孩指着嘲笑。

    田展年气愤地上前和那个男孩理论,却被男孩的家长用力推倒在地。

    从那以后,田展鹤就再也不喜欢这种看起来绚烂无比,实则杀伤力十足的东西了。

    好在林献云买的都是些小孩子玩的烟花,看起来很安全。

    林献云将一根点燃的烟花递到他面前:“要试试吗?”

    田展鹤鼓起勇气伸出手去接那根正在燃烧的烟花,只是微热的铁丝碰到他指尖的那一刻,他突然缩回了手。

    那根烟花很快就在林献云手中燃尽。

    田展鹤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他愧疚地说:“对不起。”

    林献云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从盒子里又拿了一根新的烟花递到田展鹤手中。

    田展鹤看着林献云手中的打火机越来越近,手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突然,旁边传来几声爆炸声,两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十几簇烟花同时冲向云端,在天空中炸出最绚烂夺目的烟火。

    “展鹤,这些烟花,我是为你放的。”

    白春意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她身后跟着段清舟和王清言,还有几十名保镖。

    尽管距离遥远,田展鹤仍能清晰地感受到段清舟那如海浪般汹涌的怨恨。

    他究竟在怨恨什么?

    是怨恨昨天奶油糊脸的尴尬,还是怨恨今天这场烟花不是为他而绽放?

    田展鹤猜不透,也无心去猜。

    实际上,白春意早已站在田家门外,只是她到得早,那时田展鹤还在用餐。

    她知道田家父母并不欢迎她,所以只是静静等待合适的时机。

    但她没想到,即便如此,还是被林献云抢了先。

    烟花依旧绚烂,但田展鹤已无心欣赏。

    他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白春意,你真的没必要为我这么做。”

    白春意急忙打断他:“有必要。”

    “我想挽回你,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所以我现在想弥补,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王清言似乎也看不下去了,他走到白春意身边,语气中带着无奈:“她一个女孩子,冒着寒风跑遍了整个S市的市场,忙活了这么久,就为了让你欣赏这几分钟的烟花。”

    “给她一个机会又有何妨?”

    “再说,你以前不是最……”

    田展鹤强行打断王清言的话:“你也说了是以前,以前的事与我现在有何关系?”

    “我并非非她不可,我好不容易走出来,你们为何总要逼我回到过去?”

    夜色模糊了众人的视线,他们看不见田展鹤脸上的无奈和烦躁,也感受不到她的崩溃,只是不断提及过去,刺激着他。

    田展鹤说完这番话,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除了风吹落叶的沙沙声,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林献云觉得这些人简直是无理取闹,她和田展鹤出来,这些人总是冒出来破坏气氛。

    她的声音中满是不耐:“田展鹤不喜欢你们,不喜欢A市,也不想和你们回去。”

    “如果你们真的为他好,那请你们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说完,她带着田展鹤转身离开,还没走远,身后就传来一阵骚动。

    王清言的声音惊恐地从后面传来:“段清舟!你这疯子疯了吧!春意,快躲开!”

    两人回头,只见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他们面前。

    烟花的响声再次在田展鹤周围炸开,田展鹤反应迅速,将林献云护在怀里,同时捂着她的耳朵,向一旁跑去。

    身后的烟花桶的烟口不知被谁踢了一脚,烟花终于朝着另一个无人的方向炸去。

    一箱烟花燃尽后,一切恢复平静,白春意微弱的呻吟声才传入众人耳中。

    白春意的背后被烟花炸伤,送到医院时,背后的伤口仍在流血。

    段清舟被保镖扣下,只等白春意出了手术室后再决定如何处理。

    王清言正忙着给白春意的家里打电话说明情况。

    田展鹤和林献云走在最前面,两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献云也被吓得心有余悸,田展鹤站在她身边,握着她颤抖的手:“别怕,我在。”

    段清舟看着田展鹤,心里只恨自己点燃引线的动作慢了,否则,田展鹤这张脸一定会被烟花炸得面目全非。

    他哂笑着出声,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时,他终于开口。

    “真是搞不懂,你们田家咋就这么吸引人呢?”

    “我从小和白春意一起长大,怎么一遇到你们兄弟俩,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田展鹤,今晚的烟花是我放的。”

    “我就是想用这烟花把你的脸给炸了,我倒要看看,白春意喜欢的是你这张脸,还是你这个人。”

    “没想到白春意居然会救你!”

    “要是我动作快点,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应该是你。”

    他说完,像疯了一样,又哭又笑,声音怪得让人毛骨悚然。

    田展鹤一直搞不懂,段清舟为啥对白春意这么执着。

    白家给他安排进了自家公司,当红小生给他当配角,整个剧组的人都围着他转,资源、高端广告接到手软,不用为了拉投资去应酬。

    白家给了他这么多资源,他怎么还不满足。

    王清言打完电话回来,听到这些话,差点被段清舟这个疯子气炸。

    她指着段清舟,咬牙切齿地说:“我说过不让你来,你非要跟来。”

    “来了就算了,我就一个要求,别掺和他们的事,现在好了,搞出这么多麻烦,你就等着白家人来了怎么收拾你吧!”

    本以为段清舟听到白家人要来会收敛点,没想到他破罐子破摔,笑了。

    王清言实在不想看他这副样子,干脆让保镖把他带走。

    然后,她把目光转向田展鹤和林献云。

    她的声音还带着怒气:“你们俩先回去吧,白春意这里有我照顾。”

    林献云递出自己的手机号:“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可以打给我。”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田父田母早已睡下,四周一片寂静。

    田展鹤进门前,林献云叫住了他。

    田展鹤突然回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深情的眼睛里,他移开视线,语气有些慌张:“怎么了?”

    林献云的声音非常认真:“我说的,都是真的。”

    田展鹤有些懵:“什么真的?”

    林献云出差的这些天,完全不在状态。

    看着白春意对田展鹤的猛烈追求,她开始感到不安。

    她本想今晚跟她坦白一切,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遇上了今晚的糟心事。

    “我喜欢你是真的,我从来没喜欢过田展年。”

    “高考后,我让田展年给你送了一封信,你还记得吗?”

    她期待地看着田展鹤,没想到对方的眼神越来越疑惑。

    田展鹤皱起眉头,好像真的没印象:“什么信?”

    她急了,双手不停地比划着那封信的样子:“是一个浅蓝色的信封,封口处的火漆印章是鹤的形状,你没收到吗?怎么可能,田展年明明说给你了!”

    田展鹤看林献云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也感到有些懵,但他确实没收到过什么浅蓝色的信。

    洗漱完的田展鹤躺在床上,他想起林献云的表情,心里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要相信林献云的话吗?可是,他哥怎么可能藏他的东西呢?

    他思绪纷乱,鬼使神差地,他下了床,披上一件衣服,便朝哥哥的房间走去。

    田展年房间里的东西几乎没动过,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他打开灯,在房间里翻找着林献云所说的那个浅蓝色的信封,不知翻了多久,他终于在一本书的夹层里找到了那封边缘已经泛黄的信封。

    接过信封时,他感觉到那沉甸甸的重量,仿佛里面装着满满的期待。

    他谨慎地撕开了信封的封口。

    一封尘封十年的信件重见光明,字里行间流露出林献云对于被迫出国的矛盾和不快,信的末尾,她留下了这样的话:“如果你愿意与我同行,六鹤十号晚上七点半,老地方见。”

    这份十年前的邀请,他直到十年后才得以一睹。

    他无从得知那晚林献云在约定地点等待了多久,只知道从那之后,林献云对他的态度变得冷淡,甚至在众人面前对他冷嘲热讽。

    他们之间,不知何故,成了对立的双方。

    当得知林献云即将远赴异国,他愤怒地质问她:“你要出国,为何不提前告知我?”

    那时的林献云,只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对你无感,为何要告诉你?”

    田展鹤不放弃地追问:“那你心里有谁?是我哥吗?”

    林献云不耐烦地合上了手中的书,转身进屋,临进门前,她头也不回地喊道:“对,反正谁都比你好!”

    她那拒绝交流的态度,让田展鹤感到眼前的她简直不可理喻。

    林献云的突然转变让田展鹤困惑不已,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

    因此,当林献云出国时,他并没有去机场送别。

    他对林献云的感情,在时间的冲刷下,由爱生恨,他刻意抹去了关于林献云的美好记忆,只留下了她决然离去的背影。

    原来,这一切误会的根源竟是自己的兄长。

    没有人知道田展年为何要藏起这封信,或许只有他本人心知肚明。

    第二天中午,田展鹤收到了林献云的消息,王清言告知白春意手术成功,已经苏醒,白成德也已赶到医院。

    当田展鹤和林献云赶到医院时,正巧听到白成德说要切断白春意对段清舟的所有资源,所有高端代言暂停,接下来的几场红毯活动也将段清舟的名字彻底抹去。

    此外,他还计划以故意伤害罪起诉段清舟,一旦定罪,段清舟可能面临数月甚至数年的监禁。

    得罪了傅家,段清舟的职业生涯算是走到了尽头。

    保镖带走了不服气的段清舟后,田展鹤和林献云走进了病房。

    此时,麻醉药的效果已经消退,白春意趴在床上,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她感到浑身不适,但只要稍微一动,背上的伤口就像被刀割一样,痛得她浑身冒冷汗。

    田展鹤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白家人,毕竟上次见面时,他还是强迫白春意带他回家讨论婚事。

    他可能永远也忘不了白成德几乎是怒吼着说出的那句话:“我不同意!”

    病房里的气氛沉默了许久,最终是白成德打破了沉默:“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结婚那天发生了什么,你们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真相。”

    “我只知道,结婚当天,新郎新娘都不在,现场一片混乱,无人打理。”

    “如果你想回来,我们可以重新选个日子,重新举办婚礼。”

    如果这话是在他带着田展鹤回家的那天说的,田展鹤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但现在,白春意用余光偷偷观察着田展鹤的表情。

    看到他对这些话毫无反应的样子,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

    林献云听到这些话时,心彻底提了起来,她紧握拳头,看向白成德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敌意。

    但这些话并不是田展鹤想听的,他早就告诉过白春意不要再来了,可白春意从未真正听进去。

    田展鹤转过身,慢慢地牵起了站在他身后的人的手,他能感觉到林献云的指尖在微微颤抖,短暂的愣神之后,对方也紧紧回握了他的手。

    “白伯伯,咱家生意这几年不景气,真配不上您家。”

    “再说了,我已经找到了我真心喜欢的人,不会再回头了。”

    白成德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田展鹤可能是头一个不买他账的,但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为了这个男人不惜冒险,他还是不甘心地追问。

    “当初不是你提出结婚的吗?现在怎么又变卦了?”

    田展鹤回答得既不低声下气也不傲慢:“首先,我们的婚姻不是商业联姻,就算现在反悔,也没什么损失。其次,婚礼的事不是我先变卦的,原因嘛,我想白春意更清楚。”

    白成德头一回被人说得哑口无言。

    白春意叫停了白成德:“爸,别说了,让他们走吧。”

    田展鹤的声音坚定有力,每个字都重重地击中了她的心。

    她低下头,不愿看到田展鹤离去的背影,她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但似乎又不得不接受。

    林献云被田展鹤带出医院时,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头也晕乎乎的。

    她紧紧握着田展鹤的手,兴奋得像个孩子:“展鹤,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

    田展鹤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两人重归于好,最高兴的莫过于林家的两位老人。

    除了他们,没人知道林献云出国第一年,变得沉默寡言,常常拿着手机发呆。

    后来,她急忙买了回国的票,到了田家却被告知,田展鹤考上了A大,去A市读书了。

    她不甘心,追到A大想问个明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田展鹤不愿意和她一起出国。

    那晚,她从黑夜等到天亮,看着日出,疲惫地回家。

    不眠不休一天后,她到了A市,在A大校园里看到了田展鹤,刚想打招呼,却见他痴痴地看着另一个女人。

    从那以后,林献云再也没回国,直到她从父母那里得知,田展鹤要结婚了。

    她嘴上说不在乎,行动却很迅速,当天就买了回S市的机票。

    回到S市,得知田展鹤要逃婚,她终于笑了。

    两人的婚礼定在四鹤二十七。

    林献云看着日历上的日期,感叹着时间越来越近。

    这次结婚,田展鹤不再被冷落,两家父母经常聚在院子里讨论婚礼细节,笑声不断,常拿两人小时候的事开玩笑,两人经常被逗得满脸通红。

    田展鹤的新房已经到了软装阶段,他和林献云每天都在挑选适合装修风格的软装,林献云喜欢就买,不管是否合适。

    结婚前夜,田展鹤从装修好的新房回来,意外遇到了对门的邻居。

    对门邻居是个五六十岁的大叔。

    这房子自田展鹤记事起就一直空着。

    听说屋主早年在国外,最近才回国。

    他笑着和田展鹤打招呼,田展鹤礼貌回应后,他说:“过年那会儿,总有一个女孩站在我家门口看着你的房间,风雨无阻。”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变态,后来发现你们认识。”

    “但最近没见她了。”

    田展鹤开门的手停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笑着说:“她以后不会再来了。”

    田展鹤和林献云结婚那天场面很大,从小区门口开始,红毯铺地,鲜花簇拥。

    白春意还是站在老地方,看着田展鹤穿着合身的西装,含笑看着新娘,两人在欢快的鼓乐声中上了婚车。

    她的腿不由自主地追了几步,却硬生生停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

    四鹤二十七,阳光明媚,但阳光刺眼,她的眼泪被阳光刺了出来。

    她低头揉眼睛,却发现泪水越来越多。

    田家空无一人,都去了婚礼现场。

    白春意上了车,车到婚礼现场时,她坐在车里,拿出一个信封,塞进一张银行卡。

    她想了很久,不知道该在信封上写什么,因为她有太多话想说。

    一个信封太小,写不下她的悔恨和歉意。

    最后,她拿起笔,在信封上写下:“新婚快乐。”

    然后拿出手机,下了一单跑腿。

    “你把这个信封交给婚礼签到处,全程拍视频,回来我给你一万块小费。”

    跑腿小哥接单时愣住了,没想到这单这么轻松。

    跑腿小哥接过信封的手有些抖:“署名呢?”

    白春意沉默了一下,然后苦笑:“就写,前同事。”

    一切办妥后,她登上了回A市的飞机。

    飞机上,她一遍遍重播跑腿小哥发来的视频,视线越来越模糊,眼泪落在手机屏幕上。

    爱的尽头是什么?

    是新鲜感的消失,是冷暴力,是不耐烦,是诋毁,是放手,是成全,还是永不相见?

    没人能给出确切答案。

    从此山高水长,她和田展鹤,从此天各一方。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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